林坐在椅子上,读着吟游诗人们的故事,因为身高原因林的双脚还够不到地,只在不停的摇动着,他一页又一页看上去好像很入迷。格伦就在旁边的桌子上翻阅着昨天剩下的一些书。
桌子上摆着一杯茶--本来和管理员讲好了的,要法基葡萄酒,但是因为孩子的缘故,香甜的葡萄酒换成了茶。微微苦涩和耐人寻味的甜让格伦很是沉迷,这也是格伦的戒酒神器。
管理员在前台亮出两大瓶葡萄酒像格伦示意,而格伦指了指林,摆摆手表示按兵不动。
管理员见状耸耸肩,又把酒瓶摆了回去。
但是他又招手,招呼着格伦过去,像是要对格伦说些什么。“嘿,伙计,他是……你的儿子?”大叔打量着,格伦和林同样是黑发,黑瞳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认错,但是我没这么老吧,我以为你会说我和林是兄弟的,哪知道直接大了一辈。”
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,你的眼睛里几乎装满了沧桑,emm有那种感觉。”
大叔说着,一边整理着早些时候被客人们遗落在桌上的书,待会要放回去的。
“有的人天生如此,沧桑也不是坏事,年轻虽然有活力,但是看人看事也不透彻。”
格伦苦笑,他认为自己既没有活力,又没有洞察人心的阅历。“我可能是两者缺点的结合体吧。”
“那可真是糟透了,格伦。”
渐渐熟识的两人倒是有了一分交情,单纯的毫无意义的谈天说地的忘年交。
而就在这时,一个猎人服装的女人走了进来,手中锋利、闪着寒芒的锯齿刀让人联想到血肉横飞的场景。格伦也吓了一跳,倒不是因为锯齿刀或者腰间的火统,而是因为她的个子,比格伦还高出一个脑袋,应该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,这绝对是格伦见过的最高的女性了。
作为管理员的大叔给了格伦一个稍等的手势,他询问那名女猎人:“女士,有什么需要吗?如果可以请把武器存放在柜台,里面还有客人。”
格伦看着大叔没有丝毫意外和惊讶,心里想着: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多了,波澜不惊。
女猎人点点头,先是把锯齿刀放在柜台,又从腰间掏出一把火统递给管理员。“我想找找森林的地形图,我是个猎人,刚到科索沃来。”她摘下帽子,松松紧缚的头发,虽然有经常洗,但是依旧没有正常头发有光泽,这也是猎人常年作息不规律,饮食不搭配的坏处之一。但是女猎人好像并不是太在意,也一定是不在意,因为刀间的肉虽然好吃,但是稍有不慎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,和狂躁的野兽战斗时担心的应该是牙齿和利爪,而不是自己的头发。
“好的,一次二十,待多久您随意。”
女猎人从口袋里掏出等值的铜币把它们交付在管理员手上。
“走吧……女士您是要北边森林的还是东方森林的?”
大叔走在前面,而女猎人跟在他的后面,直到过了一个拐角格伦的视线被书架挡住了,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锯齿刀和火统上。
超大号的锯齿刀刀柄上缠着沾着血的布,布很粗糙,应该是为了增加握力,而火统有着浓厚的火药味,本身华丽的外形和复杂的花纹会让人以为它是一件艺术品,而见识过火统威力的格伦丝毫不会小看它。
赞叹两声,格伦继续喝着茶。
涩,但是意外的好喝。
没错,格伦还惦记着柜台下两瓶好酒。
很快就看见管理员大叔向柜台走过来,格伦看了一眼,又朝林的方向看去,他依旧沉浸在文字的海洋里。
大叔也看了一眼林,转头对格伦说,“喝酒吗,小酌一杯,嗯,就一杯。”
“一杯吗?”格伦挠挠下巴,“一杯对吧,emm,一杯?”
“当然是一杯,这里还有小家伙在……”
两个闷骚的大男人挤眉弄眼着,都知道对方在想着痛饮一大瓶,但是还是坚持着嘴上的说辞。
四只眼睛对视着,空气一度尴尬。
then ……
其实一瓶也不算多,而且两人也没喝完,因为一个还要闭店,一个还要送小孩子。
适可而止。
管理员大叔整理好犯罪现场,格伦也喝着事后茶。
“格伦!”
林的声音突然传过来。
格伦看过去,下一幕差点让他的茶喷了出来。林就要被那位女猎人摁在怀里吸,这个小正太的反抗像小拳头撒娇一样锤在女猎人的身上。
而女猎人的眼睛几乎要冒出桃心,虽然以格伦的视力看不到,她像一只狼一样看着名为林的小绵羊。
“危”
这个红色的大字在林的脑袋上显现,林也放下书跑向格伦。
格伦强忍住笑意,连忙走过去,林躲在格伦的身后,露出一个脑袋观察着。
“抱歉,女士,这是我弟弟。”和这位女性猎人站在一起的格伦比前者矮了一个脑袋,压迫感油然而生。
“挺可爱的小男孩,我是说--刚才是我失礼了。”女猎人道歉,眼神却还在盯着林。“我能和你玩一下吗?小家伙?”
“可以,”林立马说道,
“但是我拒绝!”他又拒绝了。
一转攻势让格伦苦笑,到底孩子还是古灵精怪,说话也是奇奇怪怪。
而在这个晚上,格伦在把林送回去时,也完成了他今天唯二的两件事之一:吃上一份有名的当地“石头汤”。
今天依旧没有什么进展。
格伦决定大后天就去下一站,更加偏向南方一点的格勒底。
日常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,但是格伦从来没想过日常生活第一次有了波澜,如同一个选择题一样面对两个问号,却一定要选一个
。
就在已经买好了一匹好马、明天就要出发格勒底的前一个晚上,格伦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酒在管理员那儿。于是顺着已经有点熟悉的路走过拐角。
石制的路面平坦,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阵阵发霉的味道,凭着月亮的光辉格伦颇有诗人做派的走姿显得有些落魄。
然后一个小巷的几个人影却吸引住了格伦。
格伦穿着黑色的风衣,站在巷子口看着里面,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蹲在地上,不知道在做什么,只知道动作不大,但是却传出一阵阵奸笑,如同每一个反派的标准笑声一样惹人讨厌。
可能是醉汉吧,或许是赌博吸毒,但这与格伦无关,也管不着。
格伦正打算走人时,从里面传来了奥尔迦的声音。
“救命!!”
出了什么事已经很明显了,格伦的瞳孔一下子放大,一股怒火充斥着他的心头,他随手拿起一根松动的棍子冲进了小巷子。
…………
这可能是会让格伦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场景了,他自己趴在地上,流出鲜红的血,一旁衣不遮体的奥尔迦保护着同样倒在地上的林,管理员大叔听闻打斗声联系卫兵后也赶了过来,他用自己的衣服给奥尔迦穿上后带进了店里,嘱咐后立马带着格伦去了诊所,另一边卫兵们抓住了四个男性,身上均有血迹。
奥尔迦完全是呆傻的状态,事情的发生不过一个小时。一开始自己和林只是因为格伦要离开了而去道谢的……
只因为林吵到了路边围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的人,然后一个男人突然站起来,抓起林的头发就往墙上撞,另外三个男人像疯了一样控制住我、然后疯狂的撕烂我的衣服……
到处都是手……油腻的手,皮包骨的手,乱摸我身体的任何地方;我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,他们用手捂住我的嘴但是没有捂住林的脑袋,血一直在滴我能看的清清楚楚,耳朵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像是聋了一样,四个人把我围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,腥臭味和奇怪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,眼睛里也都是他们的笑容--和林的不一样,和格伦先生的也不一样,也不像爸爸的笑容--就像是……天堂和地狱吧?
……
文字无法承载这么多,于我们而言,不过是一启恶劣的犯罪而已。
……
无法动弹,好像全身都不是我的了一样,当我回过神来时,我在一张床上,整洁的床,一张整洁的桌子,明亮的窗户,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,我们一家就在一个小街上,林睡在我旁边。我看了看四周,没有林的影子……
“林?”
林不在我身边……
我克服了身体的疼痛走了出去,我发现我不在辛德,不在属于我的那个小角落,车水马龙的大街我小时候也能随便出入的,那个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的……
这里的人和辛德的人没什么两样,他们也很吵闹,围着四个被绑在木桩上的人指指点点--一个男人忽然拉住了我,我身体本能的收回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。我看着那个男人我是认识的,那个房间里有很多书的书先生,他给了我银币和糖果,但是糖果都被林拿去了--林呢?我想去找林……
“书先生,你知道林在哪里吗?”
书先生心疼的看着我,把我搂在怀里说着:“放心,一切都会过去的,神主保佑你,奥尔迦……”
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但是确信的是他不知道林在哪里。我试图推开他,却看见玻璃棺椁里,林静静地躺着。
书先生掏出钱给了几个工人,他们离开了棺椁,我挣脱了书先生,走向棺椁,林还是那么可爱,金黄色的头发发出的光闪烁着我的眼睛,俏皮机灵的眼皮紧闭着,但是我确信只要我一松懈他就会睁开,然后冲着我笑。
书先生走了过来,他没有阻止我等候林醒过来,林一定是王子,他睡着还有很多人守着……
……
我想让林醒过来,我故意装作不在意,可是林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起来抱住我。
“书先生,林还有多久醒过来?”
书先生没有说话,像是敷衍小孩子一样摸了摸我的头,但是我看见他拳头上的青筋暴起,好像随时会跳出来一样。
钟敲响了六下,人们忽然愤怒起来,他们往上面扔干草,扔散发着臭味的干牛粪,直到一个身材高大、点着火把、拎着一个桶的男人走过来,先是把桶里的东西倒在上面,最后丢下了火把。
温暖的火照亮了我,像是小时候的壁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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